牧龙师小说网

手机浏览器扫描二维码访问

第784页（第1页）

先前听闻&ldo;谢凤&rdo;乃是个女儿身，阿泽惊疑之下，不敢相信，待细细想通，却又捶胸顿足。想到昔日跟云鬟种种相处，怪道不管他如何丧谤，她都是默默地看着他，丝毫也不愠怒。有时候还会对他微微含笑……当时不解其意，现在想想，那笑里自是一种宽和了然之意，只怕她心里暗暗无奈地笑他呢。阿泽摸着额头，嘀咕道：&ldo;羞臊死人，你们都知道，我怎么却没看出来，还当面儿为难嘲讽，真是白长了这双眼睛……&rdo;其实当时在夜宿太子府那次，无意看见赵黼深吻云鬟的时候，就很该想到。只可惜一叶障目，不见泰山。阿泽默默后悔。赵黼却对季陶然道：&ldo;你说什么？&rdo;季陶然道：&ldo;什么什么，一言难尽罢了。对了，你如何这会儿来刑部，可是有事？&rdo;赵黼道：&ldo;我是来找白尚书的，他人何在？&rdo;季陶然道：&ldo;来的不巧了，这会儿大概正和监察院镇抚司的人在沈府，应该还要过会儿才回。&rdo;赵黼这才想起来此节。可偌大的沈府，要查抄明白估摸着也要晌午了。以他的急性子，恨不得立刻奔去沈府找寻白樘，可白樘此刻毕竟是奉旨行事，沈正引又不是好对付的。赵黼心念转动，却并不前往，只抓着季陶然道：&ldo;你把方才的那句，解释给我。&rdo;季陶然道：&ldo;哪句？沈府？&rdo;赵黼道：&ldo;你说阿鬟受苦的事，自打我走了，到底都发生了些什么，你从头都跟我细细说一遍。&rdo;一来因回京时间太短，要谋划的事却太多，就算在宫内见了云鬟，也竟无暇理会别的……虽从赵世口中得知云鬟受伤非轻，其中详细却并不明白。白樘又不在，正好是个时间。季陶然哼了声，道：&ldo;六爷想知道么？好，我跟你说无妨。但你不如先告诉我，那睿亲王死了不曾！&rdo;赵黼道：&ldo;怎么？&rdo;季陶然道：&ldo;不怎么，我就是想在他身上戳个十七八刀而已！&rdo;三人进了厅中，季陶然含愠带怒地将发生之事跟赵黼说明。薛君生如何救援，两人如何落水，如何死里逃生……回到宫中，又因身份暴露被下狱之类，起起伏伏，尽数告知。季陶然曾给云鬟料理过伤口，是最清楚那凶险的，换了几盆血水，缝了多少针，说的最是明白。赵黼听着，只觉着头皮发麻，双手颤抖。阿泽虽知道，从头听了一回后，又忍不住红了双眼，也咬牙切齿说：&ldo;千万也别让我再见到那萧利天，不然我也要戳他十七八刀报仇。&rdo;季陶然说罢之后，又问宫内的情形，赵黼因听了云鬟的遭遇，心神不属，勉强回答了两句。他本是一心要来质问白樘那忘忧散的事，更是火烧眉毛般着急，可因听了这番话，却竟无心在此逗留了。正起身欲先回宫，门口却有一人踱步出门，转身间，两人目光相对。门口处，白樘的眼神依旧沉静如许，人也如故，在雪色反光里，越发显出一种明洁干净，疏离淡然之意。多少年了，每次见他，却都如初见似的。白樘上前拱手：&ldo;参见殿下。&rdo;他身后跟着的是巽风，任浮生等，也各自见礼。赵黼只得止步：&ldo;大年初一，尚书却不得在府里过节，实在辛劳的很。&rdo;白樘绝早同一干重臣出宫后，又着手抄查沈府捉拿沈正引之事，自然如临大敌，不敢怠慢。只是，沈相跟满府之人虽被拿下，他的两个儿子却早不知所踪。又因这案子要紧急料理，哪里得闲回府，才将人拘押回来，就听说赵黼来见。季陶然阿泽见白樘已经回来，便暂且先退，巽风跟刑部的随官等都在外间儿。屋内只他两个人，赵黼也并不落座，只从怀中掏出那个锦囊，扔给白樘。白樘举手接过，‐‐当初他送药给云鬟的时候，不曾有此物，因此竟不知是什么物件。便打开来往手心倒出。当看见那颗药的时候，白樘皱眉：&ldo;这个怎么在殿下手中？&rdo;赵黼问道：&ldo;你承认是你送给阿鬟的？&rdo;白樘道：&ldo;是。&rdo;赵黼道：&ldo;这是什么？&rdo;白樘道：&ldo;调理身子的良药。&rdo;他的语气仍淡，脸色平静，并无异样。赵黼细细打量，又想起云鬟的话，心中也是疑窦丛生。白樘问道：&ldo;殿下来此就是为了此事？不知有什么不妥？&rdo;这般神情自若，若非是他的城府极至深沉，那就是毫不知情。赵黼道：&ldo;尚书可听说过忘忧散？&rdo;白樘的脸色略见变化：&ldo;隐约知晓，从未见过。&rdo;赵黼目光下移，看向那颗药。白樘顺着他的目光看去，静了片刻，道：&ldo;殿下你……总不会说这颗药，是……&rdo;向来淡然如水似他，此刻竟也微澜横生。极慢的说话，乃是为掩饰底下的震惊。赵黼听了这般口吻，就明白云鬟所说没错，白樘的确是不知情的。察觉此点后，他竟无端地松了口气。白樘却盯着那药，眼神有些冷愕意外，又看赵黼。赵黼道：&ldo;不错，这个就是无忧。&rdo;白樘的喉头微动：&ldo;这不……&rdo;那&ldo;不可能&rdo;还未说完，就紧闭双唇，目光闪烁。赵黼原本气冲牛斗，因云鬟的安抚，便勉强遏制怒火，来路上也曾细细寻思过，便问：&ldo;尚书果然是不知情的？那么，这药到底是从何而来？&rdo;既然白樘也被瞒住了，那最大的嫌疑者，就是送药之人。白樘默然垂眸。赵黼道：&ldo;你自然是知道的，到底是谁这样不知死活？&rdo;顷刻，白樘才道：&ldo;请殿下恕罪。我暂且不能告知。&rdo;赵黼拧眉：&ldo;给我一个理由。&rdo;白樘的脸色比先前略有些白，道：&ldo;此事或有内情，我只能告诉殿下，我会进一步查明。&rdo;赵黼才放松的那口气又提了起来，几乎按捺不住：&ldo;你莫非还不知这其中的厉害？若不是阿鬟没有服下，此时此刻又是个什么情形，难道你会不知？还是说，你巴不得她早就服下，你原本就对她……&rdo;戛然而止，赵黼缓缓吸气，压制心头那股怒火，同时隐约有些后悔。自始至终，白樘都只静静地听着。赵黼摇了摇头，道：&ldo;总之，我不能放过这居心叵测之人。&rdo;他心念转动，问道：&ldo;莫非是静王？&rdo;白樘摇头。赵黼又问：&ldo;是钦天司？&rdo;白樘道：&ldo;殿下请恕罪，我自会给你和……她一个交代。&rdo;心头如油火交煎，赵黼凝视白樘双眸，道：&ldo;以四爷的为人，服用的丸药这等性命攸关的东西，必然是从极信重的人手中得到，故而你才丝毫疑心也无；同时，这人想必是跟你极亲近的，必然……是窥知你的心意才肯如此……&rdo;白樘暗中微微拢握了手掌，只听赵黼道：&ldo;所以……你、你喜欢阿鬟。是不是？&rdo;话说在赵黼出宫之后，有内侍来传云鬟，忙来至寝殿。尚未入内，就见皇帝赵世被王治搀扶着，立在门外，便上前行礼。赵世回头，见云鬟外间披着白狐裘的羽缎大氅，里头是鹅黄色的缎袍。腰束玉带，领口绣着朱红色的卍字纹，圆领底下是半点尘垢无染的白色里衣，颈间肌肤亦玉雪般，素净无瑕。她微微垂首，雪色跟日光交织，映衬着眼前的眉目，容颜秀丽绝伦之外，又似隐隐笼着淡淡地光芒。赵世道：&ldo;昨夜宫内事情多，可受了惊扰了？&rdo;云鬟道：&ldo;多谢圣上垂问，并不曾受惊。&rdo;赵世瞥着她，忽然瞧见那狐裘领口掩映底下，似有桃花瓣似的浅红印记。皇帝假装什么也并没看见，转头看向别处，唇角动了动，依稀流露一丝笑意。过了片刻，才听赵世又道：&ldo;黼儿……终于回来了。&rdo;这一声，却似如释重负。叹息间，口中吐气遇冷，化作白色雾气，于空中袅袅，如云烟聚散。云鬟不知他意下如何，便答了一声&ldo;是&rdo;。赵世含笑远眺，但见不远处，宫人们正沉默而忙碌地打扫积雪，又不时有禁军巡过，威武鲜明。头顶碧空如洗，整座宫阙银装素裹，高高地飞檐之上的坐兽们，也整整齐齐地挂雪披冰，仿佛戴了一层泛着凛冽金光的雪白铠甲，傲然睥睨于蓝天之下。赵世看了一眼王治，王公公会意后退，又咳嗽了声，向着云鬟使了个眼色。云鬟微怔，上前一步，代替王治扶住了赵世。皇帝回头相看。云鬟便道：&ldo;外间风大，陛下还当保重龙体。&rdo;赵世却转身，竟沿着廊下缓步往前，云鬟只得扶着随行。王治跟灵雨等众宫人在后跟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