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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白樘接在手上：&1dquo;劳烦老大人了。”

  严大淼笑了笑，忽然说道：&1dquo;我听闻令公子近来正也忙于此事？以他之能，只怕早现其中端倪了，可是他跟你说了，故而你才有意叫我再查验一遍？”

  白樘摇头，严大淼挑了挑眉，他自不知两父子之间的种种，便只叹道：&1dquo;甚是可惜，令公子竟有晕血之症，不然&he11ip;&he11ip;”想到叹息无益，便打住了。

  此刻，白樘看着有严大淼盖了印章的尸格，复又转神到此案上。

  既然连严大淼都如此判断，那么杀死掌柜跟伙计的凶手是一个人无疑了。

  但那乞儿跟冯贵都供认说，是伙计粱哥儿杀死的掌柜，且还要对他两人行凶。

  难道乞儿跟冯贵都说了谎？

  白樘起身走出外间，坐在榻上，小桌几上放着一盘残棋，白樘信手将黑白子拨开，捡出那白子两颗做小伙计跟掌柜，又捡出黑的两颗做冯贵跟乞儿，在棋盘上模仿当日案之时的qíng形，一边儿排列演练，一边儿在心底默默寻思。

  先：当乞儿来至当铺之时，掌柜已死，乞儿目睹粱哥儿刺杀冯贵，这一节，冯贵醒来后亦佐证了，因此乞儿并未说谎。

  但冯贵说：粱哥儿先杀掌柜，后要杀自己灭口——这一点，却并无其他人目睹。

  根据尸格所证，倘若杀死掌柜的跟杀死粱哥儿的凶手是同一人，那么&he11ip;&he11ip;真相仿佛只能是——冯贵说了谎！

  可是冯贵因何说谎？白樘想起冯贵yù当的那块廉价玉佩，又想起他脖子上无伤的说法，隐隐有个大胆的揣测。

  然而这一切，都必定要有个因由才是。

  白樘唤道：&1dquo;来人。”

  外头书吏进来听命，白樘道：&1dquo;通知京兆尹，派人再去当铺，仔细查看在场有无任何可疑物证。”

  书吏答应了yù走，白樘心头一动，又道：&1dquo;等等，另外，把店内的账簿取来。”

  将近一个时辰，京兆尹之人才匆匆来到，捕头面色忐忑，道：&1dquo;属下等奉命再往当铺去，并未察觉其他可疑之物，只找到了账簿。”说着将物证呈上。

  白樘见他神色有些不对，便翻开那账簿，因问道：&1dquo;可还有其他事？”

  捕头满脸苦色，终于道：&1dquo;属下罪该万死，属下等赶去当铺之时，现&he11ip;&he11ip;好似有被人闯入的迹象。”

  只因当时勘查过案现场后，将尸体等运走，便由官府将当铺贴了封条，意思不许任何人出入，也并未安排专人看守，更想不到上头会叫他们再次返回。

  今日捕头带人前去之时，才现封条有被人动过的痕迹，问起周遭众人，都说不知，如今已经拿了周家几个邻居在京兆尹衙门等审。

  白樘手上一停，双眉骤然皱起：&1dquo;现场可少了什么？”

  捕头听他声音沉沉，心慌之际，便跪地下去，低头道：&1dquo;请大人降罪，属下等并没觉少了何物&he11ip;&he11ip;”

  白樘扫他一眼，yù言又止，便低头看那账簿，只从最后面的一页往前看，主要便留心那案之日跟前两日的记录，看了片刻，便问道：&1dquo;如今可安排人看紧了么？”

  捕头道：&1dquo;是，已经派人看的牢牢的。”

  白樘便不再问，只细细地把那账簿上近两日记载通看了一遍，终于现就在案前日，曾有个叫做&1dquo;冯爷”的，来当了一件衣物，老掌柜的记载是：破旧银红色蔷薇纹蜀锦大袖衫襦一件。

  看标记，且是尚未取走了的。

  白樘眯起双眸，盯着这一行字看了半晌，便叫那捕头靠前，说道：&1dquo;你且再去当铺，按着这上头记载，把这三日来当铺内jiao易的一一查证，但凡是上头记载的，务必见到实物，若缺失的，仔细记录明白，不得有误，去罢。”

  那捕头见他并未降责，暗松一口气，忙捧了账簿，转身便带人去了。

  如此一来，一直到了huang昏掌灯时分，捕头才带人回来，报道：&1dquo;大人，都已经查证明白了，这上头记载的，有来有去，并无差池，只除了这一件不在。”说着上前，把账簿放下，手指一点。

  白樘垂眸，见他所指的正是那件&1dquo;破旧银红蔷薇纹蜀锦大袖衫襦”。

  捕头因不明所以，只等白樘示下，白樘道：&1dquo;你们今日过去查证，可见过现场有什么可疑人员出现不曾？”

  那捕头愣了愣，竭力回想了会儿，便道：&1dquo;属下又看到小公子跟季公子&he11ip;&he11ip;”说到这里，忙打住，白樘问的是&1dquo;可疑人员”，白清辉跟季陶然又哪里可疑了？

  捕头讪讪止住，却想不出其他人来。

  白樘见他们行事如此糊涂，心中微微愠怒，面上却仍不露，捕头自知道他不悦，却也毫无法子，正不敢出气儿，忽然想到一事，忙道：&1dquo;属下虽未看见什么，不过曾听小公子说，仿佛看见了那差点儿被刺死的冯贵来过。”

  当时盖捕头正忙着在屋里搜寻证物，因听见手下招呼白清辉跟季陶然，他才回过头来看了一眼，无意中听白清辉对季陶然说了句：&1dquo;那个姓冯的也在。”

  季陶然回头四处打量，口中问道：&1dquo;你说差点儿被刺死的冯贵么？在哪里？”